初春

一

冬末或者初春

都会莫名恐慌 无端寂寥

像这样的夜 不想睡也不想醒

等 也许在等山石旁那株杏花 传来消息

等长满荒草的心底 钻出一株嫩黄的苦菜

你也一定是在等

在这样的夜里 静静地坐着

等日月轮回 等河床涌来一潮春水

只是 北方的风太硬

雪 太污浊

风里的沙 饶不过我的软弱

一个太冷的冬季 我们都修成一尊泥像

再也无法捕捉

春的眼神

二

初春的寒还在山脊游走

荒寂铺满旷野

用有什么可以捂热今夜

烘暖身体的一些细节

饮空一坛陈酿

翻开所有记忆 还是无法找寻

相拥的碎片

春 在远方

花成海 柳成荫 都没有上演

炊烟升起一丝暖

黄昏将至

用什么能够晕抹初春的山麓

用什么可以漂染解冻的河滩

也许 也许只能割开罂粟的种子

揉碎一朵反季盛开的暗红玫瑰

刺痛的指尖 吸允白色的汁液

让一个初春 一个傍晚 一张慌乱的脸

潮红